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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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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溫瑩只在圍讀劇本的時候見過這部戲的男主演,於導的眼光自然不差,選的男主演長相萬裏挑一,身材也是長脖子長腿,寬肩窄腰,高高大大,開機儀式時和溫瑩站在一塊,於導直呼甜炸了。

溫瑩臉頰發熱,男生也不好意思起來。

今天過來把關幫忙的左成導演掛上熟悉的黑臭臉。

現代戲拍著比古裝戲輕松很多,最起碼溫瑩不用像《龍吟徐行》裏騎馬吊威亞,更不用練習打戲,也不用《大漢宮賦》裏淩晨起來做發型,然後頂著近十斤的頭飾頂一天,壓的脖子肩膀又酸又僵。

現代戲的妝造簡單,臺詞也好背不拗口,劇情輕松,像在過日常生活,拍戲的時候溫瑩感覺像是自己真的一鍵重啟,回到高中重新開局。

同在平城,溫嘉逸每到周末或是第二天上午沒多少事就會過來探班,和溫瑩一塊住酒店。

拍戲的時候,他往旁邊一站,溫瑩能明顯感覺男演員不太自在。

於導拍戲比較註重細節和氛圍感,他動作僵硬破壞氣氛,絡繹不絕的“卡” “卡”聲鉆進每一個工作人員的耳中,男主演不可避免地更加尷尬和覺得難堪。

溫瑩給他遞水,讓他不用管溫嘉逸。

“那你是男朋友嗎”男生問。

“我老公。”

“你結婚了”

“嗯,去年結的。”

溫瑩又去找溫嘉逸,他明顯剛從公司下班過來,穿著考究的手工襯衣和西褲,兩腿微敞,見她過來,上前兩步。

溫瑩穿著白色校服襯衣和紫色百褶裙,拉上他的手去另一個暫時沒人的空教室。

“你不要一直看著秦鐘,他拍戲都不自在了。”

溫嘉逸看著她這身學生裝扮移不開眼,應的漫不經心, “他還是專業素質不夠硬,我就是個觀眾,有什麽不自在的,而且我這麽和善,好說話,是不是”

可是他一來,秦鐘確實演很的生硬, “可能是你氣場太強大了。”

“哎呀,不管因為什麽,秦鐘演不好,於姐就會卡,我都拍了四五遍了,再拍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溫瑩說。

溫嘉逸勉強說: “下回我站遠點。”

“嗯。”

他大手摸上溫瑩胸前熟悉的校園徽章, “這衣服殺青後能拿走麽”

“應該不行吧,這都是劇組的,我應該不能帶走。”

“我去和於導說一聲,殺青後讓你帶走。”

“你喜歡啊”溫瑩好奇問。

“嗯。”他轉頭看一眼熟悉的校園, “這校服我也有,我高中就是在這上的。”

“哇!你好厲害哦。”

這所中學可是全市不論校園環境還是教學能力都一頂一優秀的學校,每年招生也只招三百人。

溫嘉逸右側眉尾輕輕挑了一下。

高中戲份安排的比較緊湊,按照合約,劇組只能在暑假拍攝,不能影響開學後學生上課。

其他大場景戲份可以等學生開學後趁學校的活動拍攝。

大學戲份取景在平大,正巧也是溫嘉逸的母校,溫瑩拍戲他來探班,拿著十二年前發的校園卡帶她去食堂吃飯。

溫瑩看著他在機器上刷卡取飯,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竟然還能用!”

她幫忙拿飯,追著他問: “學校不會換機器嗎,怎麽還能用還有,你們畢業不會註銷嗎”

溫瑩大學畢業也才兩年,她記得她大學畢業的時候學校把她卡裏的錢全退給她了,她覺得應該也批量註銷了。

“食堂換機器但不會換系統,畢業也不會註銷卡,學校也會邀請畢業生有時間回來懷念懷念母校。”

還不到中午下課時間,食堂人不算多,兩人隨便找個空桌坐下。

雖然溫瑩上的平科大和平大都在這片大學城,但她從來沒有來過平大吃飯,兩個學校的菜色也不太一樣,她吃著還挺不錯。

溫嘉逸看著這些十年不曾變,他早已經吃膩的菜色被她吃得津津有味,似乎也來了點興趣。

溫瑩一邊說: “這個酸蘿蔔好爽口誒。這個涼拌土豆絲也好吃。”一邊將他挑的魚片,排骨夾給他。

“你現在夠瘦了,可以適當吃點肉均衡一下營養。”

溫瑩搖頭, “沒減肥,我就是不想吃了。”

“胃口不好麽”

“有點吧,確實不太想吃東西……”她又想到什麽, “嘉逸哥哥,我想吃我們之前住的那個公館旁邊甜品店的山楂糕,你下回再來的時候給我帶點唄”

溫嘉逸無奈輕笑,現在她這聲嘉逸哥哥一出來,準有事找他。

大學的男女主戀愛演起來很甜,但分手時矛盾的爆發也是真氣人。

男主角是個性格偏冷沈一些的人,嘴巴就是蚌殼,做了一系列讓女主誤會的事情和感覺到冷落的事情都不知道解釋一句,又在女主因為生氣使性子時,也生氣和她對著幹,爆出的話語針尖麥芒一樣尖銳刺人。

溫瑩在劇本上看見這段的時候就非常生氣,等在現場聽見男主角在盛怒的情形下指責她的話,氣得腦袋嗡嗡響,腦袋一陣眩暈,腿腳軟的站不住。

她緊急扶住手邊的桌子,又因為眩暈沒看見情侶瓷杯失手打碎,尖利的碎裂聲嚇了她一跳。

與此同時,片場響起是的男主角大步離開的背影,腳步連停都沒停。

“卡!”

溫瑩趕緊道歉,杯子並不在劇情設計中,給劇組消耗了一筆花銷,也給道具組添了麻煩。

於導擺擺手, “沒事兒,這段演很的棒,這個杯子簡直碎在我的心坎上,有意外才顯得劇情更真實。”

她以為溫瑩是故意眩暈,沒再管他,把秦鐘叫過來,指著顯示器給他看, “這段你再拍一遍,杯子掉地上的時候你的腳步要停一下,最好停上五秒,思考猶豫一會兒,再大步出去。”

一直站在片場的小晴發現溫瑩不太對勁,這都結束了她還站在原地沒動,而且一直扶著桌子。

她趕緊跑過去扶她出來,拉開小板凳讓她坐下, “太太,你怎麽樣,要不要喝水”

溫瑩咬住吸管喝兩口泡的果茶,皺著眉小聲說: “我剛才生氣的時候,肚子突然疼了兩下。”

“啊”小晴小聲問, “是不是大姨媽來了”

“今天幾號了”

“21.”

“我上個月什麽時候來的”

“4號還是5號。”

“這回推遲這麽多天呢。”

這部戲雖然劇情輕松,但溫瑩第一次挑大梁演女主角,心裏壓力大,生理期不是提前就是推遲,她一直沒放到心上,覺得等戲拍完了,最遲等到播出,壓力沒了,自動規律正常了。

但這次難受有點持續性,下午兩場戲溫瑩都拍的有些吃力,晚上還有一場淋雨的戲,她和於導商量一下,暫時停了。

她的肚子一會兒隱約疼一下,但跑了衛生間好幾趟,一直沒來大姨媽。

晚上,溫瑩和溫嘉逸視頻,和他說肚子不舒服,撒嬌說想要嘉逸哥哥揉一揉。

半個小時後,門口滴響一聲,男人帶著一身秋夜的寒意進來,手裏提了一袋東西。

溫瑩驚訝坐起來, “你怎麽來了,明天還有早會呢。”

“不是想要嘉逸哥哥揉一揉”

溫嘉逸語氣平淡,簡簡單單重覆一遍,叫溫瑩臉頰瞬間熱起來。

她自己撒嬌說的時候沒什麽感覺,但再從他嘴裏說出來,就特別不好意思。

溫嘉逸脫了風衣掛門口,雙手搓熱到床邊,掀開她的被子,大掌附到她肚子上,輕輕打圈按摩, “生理期到了我帶了紅糖姜茶和暖寶寶,要喝嗎”

“沒有呢。”溫瑩愁煩地揪他襯衣扣子, “推遲半個月了,今天肚子不舒服一天了,到現在都沒來。”

溫嘉逸打圈的手突然頓了下。

溫瑩拿著他的手腕晃晃, “好舒服的,你再揉揉嘛嘉逸哥哥。”

溫嘉逸看著她說: “我可能需要出去一趟。”

溫瑩擡頭看他, “做什麽”

“去買驗孕棒。”

她目光呆滯了一剎,亮起光後又暗淡下去,輕輕撅唇, “我覺得不會的,說不定又像上回一樣,你不要給我希望了。”

溫嘉逸是覺得可能性比較大,上次她是一點懷孕的癥狀都沒有,這回胃口不好,生理期推遲,肚子疼……

他越想可能性越大,倒杯熱茶先讓溫瑩喝著,摘下風衣出門。

小小一根驗孕棒寄托了兩個人的期待。

溫瑩和溫嘉逸一塊看著它像上回一樣冒出來一條紅線,一會兒又冒出一條非常淺淡的粉紅線。

“這是什麽意思它不紅啊,是我吃的東西含的元素太多了,影響到它了”溫瑩皺眉問。

“去醫院看看吧。”溫嘉逸沈默後說。

溫瑩不想動,捂著肚子搖頭, “我肚子不舒服,我不想去醫院,好麻煩的。”

“就是肚子疼才要去醫院,萬一再是慢性腸炎了,我抱你過去怎麽樣”

“……不可以。”

溫瑩雖然很擔心他說的慢性腸炎,但她是已經演戲的明星了,萬一叫狗仔拍到誤會了怎麽辦。

“放心,現在還沒有狗仔拍你。”

溫瑩氣憤嗔他一眼。

溫嘉逸將風衣丟她腦袋上,將人抱起來, “這樣抱出去行不行”

他的風衣很長,將蜷縮的溫瑩罩的嚴嚴實實,她勉強點頭。

晚上的急診科空曠安靜,只有幾個因為換季太快發高熱的病人,叫到溫瑩的名字進去,問她哪不舒服。

“肚子疼,疼了快一天了。”

醫生掏出聽診器聽聽,按按位置,問了疼法,因為什麽開始疼的,今天都吃了什麽,又問了上回來月經的時間,開了單子叫她去做檢查。

抽完血,坐到等候區的椅子上,溫瑩歪到溫嘉逸身上。等待的過程煎熬又無聊,沒過多久,她困得眼皮打架,趴在他腿上睡著了。

溫嘉逸將風衣給她蓋好,輕輕捋著她側腦的頭發。

他現在心裏很矛盾,像有兩只手在博弈,在互相撕扯。一邊盼著她沒懷孕,只是情緒波動太大,生理期前的疼痛,一邊又隱約期待著她懷孕,有一個他們的孩子,降生在這人世間。

融合他們的基因骨血,嘗酸甜苦辣,感世間疾苦,成為他們之前除了虛無縹緲的感情之外,唯一具象化的牽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來了短信,溫嘉逸輕輕放下她的頭,去機器上取單子,從單子上顯示的檢測結果和給出的參考值,他自己就能看出來有沒有懷孕。

四周。

空曠的大廳突然響起急躁怒罵的聲音,清晰的車輪滾動聲和慟哭聲不絕於耳。

溫瑩被吵醒,胳膊壓麻了,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

溫嘉逸趕緊跑過去扶住她身體。

她眼睛困澀的睜不開,抱住男人的腰趴他身上, “結果出來了嗎”

他咽了咽喉嚨,嗓子幹澀, “……出來了。”

溫瑩費力地睜開一只眼睛,拿過來看,上面沒寫懷沒懷孕,又還給他,咕噥說: “……那去找醫生吧,我好困啊。”

溫嘉逸將她抱去就診門外的椅子上,自己進去給醫生看檢查結果。

和他對照出的結果一樣,醫生說: “懷孕了,大概四周左右,要嗎”他直接問。

溫嘉逸被他問的楞了一下,隨即不舒服地皺眉, “當然要。”

“要的話盡早找個醫院建檔做檢查,她肚子疼應該是因為今天情緒波動太大,我開點安胎藥。”

*

溫瑩再醒已經是第二天,揉著眼坐起來,發現溫嘉逸還在。

“你沒去開會嗎”

“已經回來了。”

溫嘉逸過來親她一下, “還記得昨晚幹嘛了嗎”

溫瑩捂著嘴巴推開他, “我沒刷牙呢,你不要親我。我知道,去檢查了嘛。”

她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 “現在幾點了”

“不想知道結果嗎”

昨晚溫嘉逸想過叫醒她說結果,又擔心她知道後睡不著,想著睡飽醒來再說也是個驚喜。

“不想知道。”她聲音低落,有點賭氣故意避開的意思。

“真不想知道”

“我不是已經知道嗎”溫瑩反問他。

反正結果都一樣,倒是他,讓她測了兩回了,她都快成狼來了山下的村民了。

溫嘉逸淡淡微笑,揉她腦袋, “你不知道。”

“嗯”

“四周了,乖乖。”溫嘉逸大掌撫上她尚平坦的肚子, “它已經在你這裏待了有一個月了。”

溫瑩看著他楞住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 “……啊”

“昨天你睡著了,我就沒告訴你,驚喜嗎”

“我……我能懷孕啊”

溫嘉逸鼻端溢出一聲笑,揉她腦袋, “說什麽傻話呢。”

“那為什麽之前沒有呢”

溫瑩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從四月中旬到十月中,大半年過去了,除了第二天早上有事,溫嘉逸出差,她來大姨媽,她和溫嘉逸幾乎只要在一起就會做,而且每回都來好幾次,溫嘉逸身體健康,有時候量多的她都覺得漲得慌。

但一直都沒懷孕。

“可能是之前孩子覺得時機還不夠,現在到時間了。”

“那如果我們家基因沒問題的話,姑姑怎麽就沒有小孩兒呢”

“可能是她不願意要,也可能是因為一些個人問題身體有損,或者其他迫不得已的原因,這都不是我們應該操心的了。”

溫嘉逸雙手環住她的身子, “我已經讓媽找了營養師,這幾天都會過來,叫她來幫你搭配飲食,盡量能滿足你們兩個的營養又不讓你發胖。”

溫瑩的思維還停留在原來自己能懷孕,原來自己的身體沒有問題,她家也不存在什麽傳女不傳男的奇怪基因的問題上,溫嘉逸已經跳到給她調理身體上了。

她問出了一個明知道會讓溫嘉逸生氣的問題: “要它嗎”

溫嘉逸突楞一秒,和昨晚醫生問出這個問題時一樣無法理解。

對於醫生,他還可以用他見慣了懷孕打胎的,所以慣性問他,溫瑩和他可是領過證辦過婚禮的夫妻,她也一直想懷孕……

對,那時候她是提過懷上了打掉,他以為是她說的氣話。

“你不想要”

“不是你不想要嗎”溫瑩看著他驀然冷下來的臉色,她也抿緊嘴巴,不高興說, “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想要的,你還生氣了。”

“我沒有不想要,我那時候擔心你沒做好準備……”

“我就問你確定一下嘛,你說你想要就好了,幹嘛要反問說我不想要。”溫瑩摸摸肚子, “你叫它聽見了,它一生氣,說不定又改變主意不想來了。”

“我的錯,乖乖。”溫嘉逸面色柔和下來,柔聲哄著, “已經八點了,要起床嗎”

“嗯,我十點還有戲呢。”

到片場後,溫瑩去找於導,想聊一下昨天沒拍的雨戲,她突然懷孕,肯定不能拍淋雨的戲了。

她剛張口,於導就說: “這個啊,沒事兒,溫老板已經和我說過了,已經改了,不用擔心,懷孕是個好事兒,恭喜啊,要做媽媽了。”

溫瑩笑起來,臉頰堆起可愛的小括弧,她自小失去了爸爸媽媽,一直都覺得媽媽是個非常溫暖的稱呼。從今往後,她也要做別人的媽媽了,要給她的孩子提供溫暖了。

那場戲是失戀的戲份,原本的劇情是女主失落地淋雨在操場走,但於導還一直沒拿捏好到底是拍這個,還是拍女主失魂落魄地在操場上逛,操場上正在開音樂會,有大學生擺小攤,有情侶打羽毛球,而她始終像個格格不入的外人游離在操場邊緣。

現在上天給她做了選擇,拍攝第二個。

大學戲份結束後就是都市,因為女主角的職業沒有高跟鞋要求,溫瑩穿著板鞋和運動鞋拍了全程。

但因為她懷孕,劇組人又多,到處是搖臂和攝像機,溫嘉逸擔心她現在身體嬌脆出什麽意外,除了安排保鏢貼身跟著,他自己也是下了班就過來在旁邊看著,周末更是全程陪同。

只不過現在又到了內場,和溫瑩拍感情戲的秦鐘……有點慌。

特別是知道溫瑩懷孕以後,動作更是小心翼翼。

這樣以來,拍出來的結果就是重逢之後,男主角明顯註重細節了,對女主更上心了。

都市戲份不多,不到半個月就拍完了。

雖然整個拍攝進度往後拖了大半個月,但因為資金充足,整個劇組成員都有在其他劇組感受不到的松弛感。

殺青後,溫瑩暫停工作,進入養胎的休閑日子。

說休閑,倒也一點不休閑,她還要給這部校園劇配音,她的妊娠反應不大,前期只是胃口不好,什麽都不想吃,等三個月一過,胃口突然好起來,看見什麽都想吃,看見剛出浴室的溫嘉逸更想上去咬一口,視覺上就幹凈勁道,清水出芙蓉一樣帥氣。

屋裏恒溫,他就穿了浴袍出來,因為知道上床了還要脫。

溫瑩抱著他真是用牙啃的。

他胸口那塊白天穿襯衣都有些疼。

溫瑩抱著他的身體,臉頰埋在他胸口,啃含著奶嘴撒嬌: “我真的好餓呀,我想吃燒烤,吃炸雞,吃豬蹄,吃火鍋……”

“他們都太油了,你今天攝入的營養已經夠了。”

溫瑩哀怨地擡頭, “可是我現在好想吃它們,孕婦是不能餓的,你沒有聽說過嗎”

“你可以吃我。”

溫瑩繼續啃他,但也只是解解渴,還是很想吃東西。

這才是她懷孕最痛苦的一件事。

她身體骨架小,上鏡好看,於導說她天生應該站在攝像機前,但骨架小,盆骨也小,如果胎兒過大,生產會很危險。

溫瑩自己偷偷查了查,嚇得不得了,一邊聽溫嘉逸和營養師的每天只攝入能維持她和胎兒的營養食量,一邊天天念叨想吃東西。

實在饞的不能行,溫瑩和林悠悠聯系,想和她一起約飯。

然後被無情拒絕。

林悠悠很生氣,直接在電話裏說: “你是個演員,瑩小寶,懷孕這麽饞的時候你都熬過去了,等以後減肥還算個刁啊。”

“……”溫瑩縮了縮脖子。

“你現在吃胖了是爽了,等你生完呢,肚子上的肉怎麽減下去,那才是真痛苦,現在守住嘴,是為了以後少邁腿!”

“好嘛,知道了知道了。”

霍蘭女士倒是願意給溫瑩送飯,特別是年底溫瑩和溫嘉逸住在東湖別墅那一星期,她挽著霍蘭女士的胳膊撒嬌說餓,霍蘭女士就會在廚房和廚師一起給她做飯。

但香噴噴的辣鹵大腸放在面前,溫瑩想起來溫嘉逸和林悠悠每天耳提面命的話,又突然有一種吃了不但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每天為她操心的溫嘉逸和林悠悠的罪惡感。

她又割心一般地推回去了, “媽……你吃吧,我看著你吃就行了,你給我形容什麽味道,吃起來什麽感覺。”

等月份再大,胎兒成型,溫嘉逸每天晚上都牽著溫瑩在小區裏走一走,呼吸初春的新鮮空氣,鍛煉身體,為生產做準備。

奇怪的是,溫瑩從前是個非常懶的性子,多走一步都不願意,現在每天和溫嘉逸一起走不喊累不說,還很期待和他散布的時候。

她孕晚期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讓溫嘉逸給胎兒讀書,她聽得困了他也要繼續念,她睡了胎兒又不一定睡覺,還是要學習的,最好能遺傳到溫嘉逸的智商。

溫瑩又焦慮起來, “它不會和我一樣笨吧”

那可不行。

溫瑩從小就吃這方面的虧,在學校經常被同學看笑話,老師也不喜歡她,那個表演老師說的話更是讓她記一輩子,每每想起來都心中憋悶無力。

晚上睡覺,夢見表演老師當眾說她不開竅的話,溫瑩嚇得醒了過來,發現溫嘉逸見她睡著停下了,推推他的胳膊, “你快讀,它可不能跟我一樣。”

“容易吵醒你。”

“那也不行。”

“像你也很好啊,多可愛。”

她困倦的聲音黏糊綿軟, “一點都不可愛。”

“它不需要擔心生計,會有爸爸給它提供充足的生活資金,等它出生了,我給它辦個信托基金,年年往裏面存錢,行不行……嗯”

溫嘉逸沒聽見回音,低頭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最近沒聽見她打呼嚕,都沒法隨時知曉她睡著了沒有。

溫瑩的預產期在六月底,因為一直在痛苦地控制飲食,她的孕肚並不大,也幸運的沒出現水腫,穿上寬松的孕婦裙像沒懷孕一樣,就是胸又長點,晚上睡覺很便宜溫嘉逸。

於導說過《花朵下的女孩》會在六月底上映,溫瑩因為懷孕轉移的註意力又回到這部劇上。

她拍了三部劇,這是上映的第一部,還是女主角,每天都心提到嗓子眼,緊張焦慮的睡不著覺。

情緒傳染,溫嘉逸也焦慮起來。

他不是焦慮她的劇,他是焦慮她在這個關頭這樣焦慮,會很不利於生產。

晚上睡覺,溫嘉逸找了本字典和幾本詩詞,讓溫瑩沒事兒的時候翻翻看,給孩子取個名字。

從懷孕到現在,兩個人從未討論過胎兒的性別,到了起名這一步,不可免地討論起來。

“各起一個。”溫嘉逸說。

“好哦。”

你是喜歡文藝的還是活潑的”溫瑩問他。

“隨你心意,我都沒意見。”

“你為什麽沒意見,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溫瑩好奇。

溫嘉逸:送命題。

“都喜歡。”他說完就低頭吻她,從含唇開始,兩個人親了那麽多次,他非常清楚如何吻能讓她腦袋缺氧,思緒攪渾。

等溫瑩氣喘籲籲地推開他,也忘了剛才的問題了。

溫瑩翻了一星期,找出來十幾個名字,等溫嘉逸下班,叫他來沙發這, “你總要參與一下嘛。”

溫嘉逸看完,指了一個。

溫瑩立刻指著另一個問: “你怎麽不選這個,這個多好聽,看著也很好看。”

“……”溫嘉逸就知道會這樣,她一焦慮起來,也要鬧鬧他,讓他切身感受她的焦慮。

“那選這個。”

“我覺得這個也很好啊。”

溫嘉逸:……

名字起好了,劇也沒上,胎兒也沒出來的跡象。

閑的無聊,溫瑩每天的樂趣換成圍在婆娑樹下數落葉,猜是先生孩子,還是先上劇。

因為她發現,她要是在床上或者沙發上躺上一整天,胎兒就會在她肚裏亂動,蹬蹬小腳,抻抻小手,但她要是出來轉上一兩個小時,胎兒就會安分一兩天。

午後陽光在樹下灑滿斑駁金光,溫瑩一臉高深莫測地對溫嘉逸說: “它一定很好動。”

“和你小時候一樣。”

“我小時候好動嗎”

溫嘉逸笑出聲, “嗯,反正不是文靜那款。”

“哦。”

於是她歡快說: “我都不記得了,你給我講講吧!”

溫嘉逸: “……”救命。

他哪敢講,這不是給她挑刺兒的機會嗎

就先上劇還是先生產這件事,溫瑩想了很多次順序,從來沒想過,還有一起來的可能。

暑氣蒸騰的傍晚,溫瑩和溫嘉逸坐在院子裏燒烤。

溫嘉逸就烤了五根,溫瑩吃了一根還想吃第二根,溫嘉逸無奈說: “烤之前說好了只吃一根。”

“我剛才吃的太快了嘛,都沒仔細品味什麽味道,就一根,再給我吃一根。”

“那再吃一口。”

溫瑩忙不疊點頭: “好好好。”

溫嘉逸選了一根尖上是瘦肉的遞給她。

溫瑩還沒吃進嘴裏,電話響了。

於導激動說: “瑩瑩!定了,時間定了!”

溫瑩激動地猛一下站起來。

腦中突然天旋地轉,身下也猛地疼起來。

與此同時,溫嘉逸條件反射一樣迅速接住她, “別慌,只是羊水破了。”

他讓她別慌,他自己的聲音比鐵架子裏被風吹動的火苗還顫抖。

溫瑩想笑他,但已經疼得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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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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